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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要买一点生活必需的工业品,可不是一般的困难,根本的问题是东西很少。所以,多数工业品是基本无货,少量的就采取凭证供应的方法,如家家户户都想买的缝纫机、自行车、手表等三大件商品,一个两万人的公社一年才十几张票,给谁都是理由。于是,抓阄的、开会民主表决的、按照先后顺序排队的,等了十年还没有轮到的人家也不在少数。还有凭结婚证书供应的大衣柜、棕绷、五斗柜等,有了证书也不一定能够买到。更有三不管的情况,记得有这样一件事情。有一位在郊县市属工厂的女干部,丈夫在邻县部队工作,女儿插队落户在农村,要与当地一个农民结婚了,想买大床、大衣橱等家具,可跑了三个地方的结果是:农村没有供应,郊县市属厂的物资分配不在县里,部队另有供应渠道,一无所获,一件家具也没有买到。
有一种用纤维板做的开门箱(类似五斗柜、在前面上半部开门、没有抽斗,老百姓叫它被头箱),每只29元,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可是一件十分紧俏的敞开供应商品。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供应,于是人们就经常关心商店的来货情况,一有消息就没日没夜的排队等候,有时排了几个昼夜也不一定如愿。像这样的情况是很多的,听人家说过一个笑话:有人大清早看到,好多人在没有开门的商店门口排队,就马上跟在别人后面,问排在前面的人,也不知道卖什么东西,过了几个小时,才知道是卖卫生纸。在那时,家里发生了特殊情况,需要某种市场上没有供应的商品时,就要到粮食、商业部门去申请,如病人在冬天想吃西瓜、冷饮,生了孩子买红糖,死了人买白布、黒纱,在农村,生产用的小农具也是凭票供应的。
1964年我在农村参加四清工作时,认识了工作队里一位在公社农具厂的供销员,了解到我想购置大床的情况后,让他们厂的老师傅,为我定制了一张榉树实木的五尺大床和双层麻绳编织的棕绷,至今已有四十多年,虽然式样老了些,但很实用,那类似红木的油漆,至今还如新的一样。那床架58.4元,棕绷51.65元,可化了我们夫妻一个多月的工资。
在那物资极为匮乏的年代,衣着上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就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穿补丁的衣裤,随处可见。我们家的缝纫机,是在1972年下半年,拿到了一张“缝纫机头”的票子买的,又到上海金陵东路买了整副缝纫机的机架安装的,总价不到240元。尽管转轮上的皮带换了多次,数次搬家,唯独它未被处理,因为日常生活中实在不能缺少它。
时钟是每家每户都需要的,三五牌台钟更受老百姓的欢迎,每台39元,可是没有票。七五年春天,听一位朋友说,旧货商店里有一种台钟的处理零件,是钟厂定点供应给协作单位的,有少量可以照顾,于是托人化了24元买回一套,自己动手装配。想不到质量不错,三十年来罢工两次,我给它加了点缝纫机油,又整点工作了,到现在还没有进过修理部。
为了基本的生活需要,人人都会想各种各样克服困难的办法,但是僧多粥少的无情事实面前,多数人的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还有人怀念改革开放前的(当然包括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难道想重温这样的日子吗?Powered by Discuz! X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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