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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是一个十分老实的人,也是一个十分平凡的人。对领导听话而不奉承,同事之间没有至交也无关系紧张之人,即使在文革初期的动乱年代,他坚持不参加任何派别,始终保持自己的独立观点,成了独一无二的“逍遥派”。他在物价员岗位上能够一干就是三十年。其原因就是:他是一个毫无争议的人物,他的存在是工作需要而不威胁他人,。
福海在老家的母亲、妻子,是农村的弱劳动力,队里年终决算的每个工分,不到一只大餠钱(三分钱),成了长期的透支户。而福海每月48元的工资,在一般干部中已属不低,他只好尽可能地把钱多寄一点回家,自己过着极其清苦的生活,他不抽烟,不喝酒,拒绝请吃,不搞特殊,不开后门,从不去同事家中串门。同事因其福海之名而引伸出他的别名——法海——法海和尚。在单位的关心和同事的同情下,成了每个季节固定的困难补助专业户。
福海早年丧父,是家里的独生子,二十出头就在老家娶了一位农村姑娘。其母亲本想早生贵子,然而婚后十余年仍然无后,在多次来沪就医探亲后,终于在福海33岁时有了一个儿子。在那穷乡僻壤的乡下,他儿子没受到应有的教育,也没有什么技术特长。说来也巧,当他的儿子年满18足岁时,福海根据上海当时的一个政策,申请放弃了干部身份,办理了职工退休手续,把户口迁回到丹阳,把上海居民户口变成了农村户口,让儿子到上海顶替进了单位。此时的福海正好50岁,就继续留在原单位做聘用工。在嗣后的十年中,所有涉及个人福利的提级、增资、分房子、评职称等机会,都与他失之交臂。
福海在年满60岁时离开单位后,在一家化工厂帮助推销一种灭蚊的杀虫喷射剂,奔波于市郊各县之间。期间为老娘送终,买了一套40平方的新房子,帮儿子办了婚事,添了个孙子。众多农民进城务工、继而变成城里人的梦想,在他儿子的身上实现了。
福海——我近五十年的老友,他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一切,献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走完了在这个世界上由农民——居民的平凡转身。他的一生,浓缩了许多上海人先辈第一代进城谋生、第二代立足发展的奋斗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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