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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我所经历的1976(三)追查政治谣言的闹剧

热度 1已有 253 次阅读2016-10-3 17:45


                            我所经历的1976(三)追查政治谣言的闹剧

                                    作者   火娃

      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人民群众大规模悼念周总理活动最后血腥地被镇压了。天安门广场出动上万名“首都民兵”,驱赶广场数万民众。一夜之间无数纪念周总理的花圈被清走,一些活动的骨干受到严厉的拘押、判刑或追查。
      可这一次“中央”定性地镇压“反革命暴乱”,并没有在全国引起更大的共鸣,也并没有像历次政治运动那样激起广大人民群众奋起讨之、诛之的强烈义愤。相反,群众中疑惑和私下议论更多了,一些“小道消息”、“政治民谣”还断扩散;口口相传的“天安门诗词”被广泛传抄,特别是在农村广大知青相对集中的地方更为严重。使得“文革”中那些坚持“极左”路线的当权者极为惊恐不安。于是他们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批判“奇淡怪论”、追查“反革命政治谣言”运动。
      我们农场按“上级”统一要求,也成立了领导小组,以知青为重点开展“揭批查”运动。这一次,农场没向下面各大队单位派出工作组、也没人下去督检。各大队按要求自己组织,揭出来的问题向农场领导小组汇报,由农场汇总整理上报。
      我们大队首先把各连队的连长、指导员、团支委等知青干部集中起来开了两次会,传达了上级会议精神。这会开得很热闹,会上每隔一会就得纠正一下“跑题”。那一段时间开这类会“跑题”是最常见的,有时候主持人也跟大家一块“跑”,记得开会“跑题”现象相关报纸上也评论过。看来这种现象具有相当的普遍性。
     如一次开会,有个知青干部揭发说:“我听到一段'谣言’说江青同志找一个外国记者写一本书叫什么'红都女皇’,引起很大争论。结果有些人就扯到她穿裙子,戴头巾、白色风衣上了。”有人说:“这条很严重,那你是听谁说的?咱们得追追这是哪来的谣言?”那个青年说:“我要知道谁说的不早立功了?”“这是上次放假回来时,我在火车上等厕所时听到的”。又有人问,“那人多大岁数?男的女的?长什么样也该知道呀?咱得报上去让公安局好好查一查呀。”那知青又说,“你小子说得轻巧,我当时让屎憋得眼睛都蓝了,还顾得看人家啥呀?”弄得大家哄堂大笑。然后,大家就开始互相“揭发”起知青憋屎、憋尿的笑话儿上了。还有人揭发女知青插秧时,没地方上厕所憋不住尿到裤子里,怕别人发现,干脆往水田里一坐,还弄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好名声。就这样你一段、他一段,越讲越热闹,“揭批查”的会,成了开心娱乐会。大队开会如此,各连队开会就更可想而知了。不开会不行,那是“政治态度”问题,可开会“跑题”最大不了也就是个水平问题。
     这次“追查政治谣言”是“文革”中那些“极左派”当权者的失算,那些所谓的“小道消息”、“政治民谣”、“政治谣言”,不但没有得到遏制,反而传播扩散得更大、更快,连那些平时不太关心“国事”的普通知青和当地群众也产生浓厚兴趣。现在看来,这其实正是当时一种民意、民怨、民情的集中反映,人们对那种无休止的“政治斗争”早已的厌倦,对阻挠人民悼念周总理作法更是愤怒。
     这种戏剧性的“揭批查”进行十来天后,有一天,县里通知各农场去县委汇报“战果”。农场让我陪农场党委春城副书记,农场“追办”领导小组组长一起去县里汇报。我是代表大队基层汇报的,倒不是因为我们大队工作开展多好,主要是因为我们大队知青较多,人员相对集中,我本身又是个知青出身的大队书记。
    上午九点我们赶到县委招待所,会议由县委某副书记(“追办”主任,这人“文革”后受到审查)主持。开场白之后,各农场开始逐个汇报。唐家、大洼、新建、清水、高家、新兴、荣兴、新开、新立、前进、辽滨、王家等十几个农场先后汇报,都是点名汇报,上边的会开还是很严肃的,似乎让我们感到有些紧张。我们新建农场是第三个汇报,大洼农场揭摆了三十多条、唐家农场十几条,我们汇报揭摆了二十七条,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我们大队大家嘻嘻哈哈间“揭发”的,而且没有一条能追查到真正出处的。县委那位领导发火了,批评我们几个农场对当前这场“政治斗争新动向认识不足,抓得不紧等,说根子就在农场党委班子”,说我们在这场大是大非斗争中没有站稳无产阶级立场。我们几家农场与会人员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挨批。
    后来几个农场汇报马上就翻倍了,都是揭发了几百条,其中有一个农场竟揭发了七百多条。可是仍然没有一条是真正有出处可追查的,都是在厕所听的、火车上讲的、马路上走道人说的、公园里的、电影院的等等。春城书记是建国前参加工作的老土改干部,他听得比我仔细,后来对我说:“这样的汇报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中午吃饭时我问一个过去一起开过会的农场知青干部,“你们好几百条是哪来的”?他小声说:“瞎编呗,反正查无实据。不然让人家连损带骂的好受啊?”下午总结会上,我们几个“后进”农场被认为是抓得不利,对斗争新动向认识不足。而那些“先进”的农场被认定为“重灾区”,要作为这场运动的“突破口”一定要切实抓住典型、抓出成效。这下那几个农场开始在下边叫苦了。
        这次县委召开的“追谣”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时间不长这场“追谣运动”就没人再提起,也没人组织了。我想上边的某些人可能也感到这场“运动”太愚蠢、太荒唐、太没用,而且负作用太大了。
        一九七六年这样有头无尾的“运动”并不少见。当时虽然我们认识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有一条可以清楚感到人民群众在“文革”前期、中期那种狂热的、盲目跟风的事儿越来越少,人民群众已经进入了冷静思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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