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阎立诚 于 2022-4-1 19:00 编辑
南京普华巷是在中山东路逸仙桥附近三条巷里一条非常小的巷子。 原来叫破瓦巷，解放后大概 50 年改为普华巷。不能不赞扬改名字的人把普华巷和破瓦巷，不仅发音非常接近，而且从贬义词变成褒义词。 我从重庆回来时，还住在科巷的普庆新村 14 号。后来搬到普华巷的。据说，这房子是国民党的官员在这里建的别墅。房子是独立的两层楼的小洋房，楼上是两间正房和两间朝北的房间。还有一间是储 藏室。楼下两间正房，中间有个八角门连通的，可以开家庭舞会的舞 厅。朝北也有两间房间。还有一间是卫生间。外面一个不太小的院子。另外后面还有一排四间小房子，是厨房和佣人住的房子和储藏室。房 子非常考究，有个后门通到普华巷主巷。我们西面是 20 号，是一位 姓傅的人家住的。也有个大院子和我们这边用篱笆拦起来的。傅家有 几个孩子大的是个姑娘当时大概十岁叫傅秀英，是主人的妹妹。还有几个小的我只知道他们叫六六，七七，还有个怀抱的婴儿叫聪聪。我 没有到他家去过，但经常在篱笆前跟他们讲讲话。我们房子里住两家人，一家姓郭，男人叫郭长青（一直活到 102 岁），女人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姓什名谁？我们一般叫她郭太太。他家有一个儿子叫郭秉泉患先天性心脏病，十几岁就死了。还有三个女儿，叫秉兰、秉芳和秉菊。 我那时候十六岁，在家做粉笔，在院子里搭起晒粉笔的架子。我天冷在房子里面做粉笔，一般我冲石膏，妈妈帮我筛石膏。制作粉笔，要求石膏脱去半个结晶水。这些都是我自己凭经验摸出来的。刚开始，我们先把石膏冲碎，筛好，在锅里炒。后来知道这样会有大量的粉尘吸到肺里。就自己砌了一个煅烧炉，就把大块石膏先放在炉子里煅烧，烧熟了再冲碎，这就既干净又省力。我们全家四个人爸爸、妈妈、二哥和我。二哥习惯了游手好闲基本上不做事， 石膏是由我和妈妈弄，制作粉笔只有我一个人。父亲因为身体不好， 只有晒粉笔时帮帮忙。夏天我们就把做粉笔的场所搬到后门口。那里 有穿堂风比较凉快。后门口和 16 号靠得非常近，那里有一家姓张的叫张有谋的邻居，经常和我聊天，他有一儿两女。大女儿叫张晨曦， 比我大，嫁到上海，她长得很漂亮。二女儿叫张晨玉，后来也到了上海。儿子很帅，叫张晨国，那时生肺病不久就死了。他家经常隔着窗户和我聊天。我一面做粉笔，还要卖粉笔，产、供、销全是我。爸爸妈妈都不 出去，只有我走街串巷到处找用户。一般是到文具店和学校兜售粉笔。有一次在兜售粉笔时。看到南京三中一则招生广告，说南京三中开办夜校，招收夜校学生。我那时十六七岁，对学习如饥似渴，回家和爸爸妈妈说起想读夜校。这样可以学习又不会耽误工作，爸爸妈妈当然同意。 我进入夜校，那时夜校最高年级是初中二下学期，班上有二十几 个学员。最大的已经娶妻生子了，如赵学弟、朱德章等。最小的杨金 秀十三四岁。我当时十七岁，这一年龄段的比较多。如吴化连、马武 臣、洪宝英、张文俊、丁开山、景志成、刘建邦等。刚刚解放人和人之间关系比较亲密，真诚。一进夜校，刘建邦就主动要帮我补习一元 二次方程式。虽然我解放前学过，但为了不使热心的刘建邦失望，我 还是老老实实听。老师也都是大学里面的学生，如我们的数学老师朱 霖生老师就是南京大学的学生。虽说是夜校，但都比较正规，什么体育课、音乐课和化学实验课都有。读了一年，初三下我们就随着大家 考进了高中，就是三中的全日制学校。我也随着进入高中，原来晚上 读书白天做工，改为白天读书晚上做工。虽然人辛苦，但心里感到特 别愉快。父母也支持。每天下午三点钟后的课外活动我都不参加，赶 回家做工。晚上十点钟休息。早上一般是五点钟之前起来，做学校的作业。七点钟从普华巷到白下路跑步大约四站路到学校上课，就这样 坚持了一年。到高中二年级，老师发现我从不参加班级的集体活动。向我了解了我的情况和问我家经济来源。到我们家找我父母亲询问，他们大为感动。由于我成绩突出，老师就向我父母建议能否你们到大儿子那里去。我的生活由学校发给助学金。就这样父母离开了南京到重庆去了。我的生活就此安定下来。成绩迅速达到班级最好的学生之一。 高中三年级被评为三好学生。就这样，每逢节假日都赶回普华巷帮助姐姐做工。高中毕业考取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是在普华巷十八号拿到的。当时我成了普华巷左邻右舍夸奖和谈论的中心。家长们都用我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奋斗到一个大学生。他们用我学习的精神激励他们的孩子努力学习。普华巷十八号，是我的发祥地，是我生活变化的起点。所以我要记得这已经被拆迁的地方。
到 2014 年我遇到了邻居小妹妹傅秀英还说“三舅永远是他们学习的榜样。”到上海还受到普华巷十六号住在新闸路的张晨曦张晨玉姐妹的热情接待。在南京还听到住在普华巷 20 号傅家六六和七七的讲述他们以前他的母亲激励他们就讲我读书的故事。 2020/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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