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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前出生,文革前入学的老五届大学生,他们正在逐渐离去
转载自微信 1966—1970年毕业的大学生称为"老五届"。他们现在已是耄耋之年,正在逐渐离去。他们有你的老师吗?有你们父辈的老师吗?还记得他们吗?
我所工作的县(市),当年分配有200余名老五届大学生,相当之前17年分配的大学生的数倍。毕业的学校不乏北大、清华、复旦、哈军工、武大、华工等现在的"双一流"大学和211大学。毕业生来自北京、上海、武汉、山西、江浙、广东、东北等多个省市。专业涉及理科、电子、机械、医疗、教育诸门类。真可谓群贤毕至,四方云集。[size=22.118401px]
这么多人才齐集,当地政府应该高兴才是。可恰巧相反,组织部门反而发愁了。经济萎靡,这些人往哪里派呢?学医的、师范类的好办,派到公社卫生院、中学去。其他的,和工字沾边的去工厂,和商品沾边的,站柜台。剩余的去中学教书。有些专业,组织部门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比如清毕大学热动力专业,好像和烧锅炉沾点边,去工厂当锅炉工吧!这里有多少"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的笑话。
赵先生清华无线电系毕业,到供销社维修点修收音机去了; 邱先生北大哲学系毕业,主攻美国哲学。去区办公室刻鋼板; 史先生南京航空学院毕业,这里沒有飞机造,就到公社农机站修拖拉机吧! 华东纺织工学院的一位娇小的上海姑娘,在小镇一个商店卖布,真正门庭若市,观者如堵,只是为了瞻仰上海姑娘的风采。昔日千金小姐卓文君为追求爱情"当垆卖酒",今朝上海姑娘为捧上饭碗临街卖布。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我当时被派到最偏僻的一所区高中任教,在那里工作了8年。
记得报到那天。清晨,我们将简陋的行李搬上长途汽车顶。汽车在蜿蜒曲折的山区公路上颠簸了近四个小时,在一个叫七里岗的地方停了下来。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松涛飒飒,静寂无人。我翻过一个小山包,趟过两条小溪,找到了学校。校长安排三个学生将我们v行李接到学校。[size=22.118401px]
学校不靠集镇,不挨马路,没有电,更无自来水。四排平房,土砌瓦盖。食堂还是茅草屋。学校无围墙,无操场。村民可以入校放牛。教室前有一棵歪歪扭扭的刺柏,一截二尺长的废铁轨悬吊在柏树上。校长按时用一根钢筋敲击着铁轨,这就是发出指令的"铃声"。两排平房间有一口水井,水质清沏。井沿有一架辘轳,还真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我和另外两个老师住一间房。他们都是武汉人,一个姓W,文革前武汉师范学院物理系毕业。一个姓X,我的校友,哲学系毕业,调干生。 学校原先是一座寺庙。寺庙比学校名气大。每年农历二月庙会,二省三地的善男信女都来赶会,祈福祈寿,求子求孙。 学校26名教师,武大毕业的5人;华师2人;武师3人;中南民院1人;北京农业机械学院1人;武体院1人;武汉外专3人。其余为资深的中师生。这样一支师资队伍,五十年前,放到任何一所高中,也都是杠杠的。山区的孩子非常淳朴,聪明好学。可惜学不逢时。老师们常说,正常情况下,不培养出一批重点大学的学生来,就对不起我们学冠上的光环。
外地校友知道我分到山区,打趣说,山青水秀,修身养性。我回信说:看不尽的远山近谷,听不完的晨鐘暮鼓。并根据实景撰了一联:
山青屋内多苔草,水秀门前一粪坑。
近两年,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听到某某同学去世的消息。开始,还写写悼念文章发在群里。现在很少发了,因为,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回归。有时突发奇想,如果离世的同学在另一个世界也建一个群,那么这个群会越来越兴旺,而人世间的这个群将逐渐萎缩,直至消亡。如今我退休回到了武汉。人生的道路划了一个大大的闭合环。理想,青春,事业,家庭,都被这个闭合环圈住了。感慨之余,填词一阙。江城子 犹记当年七里岗,山路嶂,心路茫。青灯黄卷,何处是归乡?且将孤心寄明月,棋一局,酒一觞。 如今白发萧疏短。休惆怅,莫彷徨。日落日出,夕阳亦朝阳。再登黄鹤览竞渡,江东去,浪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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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信上看到这篇文章,感慨万千。 文中提到当年分配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立刻显现在眼前。我记得当时有一位同学是航空学院毕业的,专业是空气动力学,简称空动,要求专业对口。负责分配的干部说:你们有的同学学的是“空洞”,我们只有实际;你们要求对口,我只能让你们对为人民服务的口…… 现在写这些东西,可能有些年轻人完全不能理解。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个人绝对服从组织,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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